新笔趣阁 > 古镜鸿蒙 > 《古镜鸿蒙》第42章 大凶之地

  之后的时间过的很快,吕义山表示会从他的渠道打听一下钱穆东上一次去天盖寺的情况,也会好好关注目前的对手——罗亚等人,进山后的最新消息。他还安排了他的女儿官云衣,打点之后行程所需的一切物事。
  伤愈的肖奉国,在听严昱说完情况后,也来到了D市,再探天盖寺不知道会有什么样的变故,有肖奉国这样绝对可靠的队友,让严昱心安了不少。
  吕义山给大家订的酒店,都是五星级商务套房,一人一间,规格相当高,看来这老头相当有钱。程卿并没有住在吕义山给她订的酒店,她和钟义直接回家去了。肖奉国也不想占人便宜,尤其是在严昱叙说完吕义山父女骗走镜钮的情况后,他觉得此人来路不正,更加不愿意受其恩惠,坚持让严昱和他出去住部队的招待所,严昱觉得他太拧得慌,但也深知他的为人就是这般眼里揉不得沙子,架不住他的一直催促,只好舍弃了五星大酒店,和他出去住破旧招待所。
  而黄士季,则是跟着程卿,去她家里看那个上次从天盖寺带回来的玉扳指去了。
  在程家老宅,黄士季被邀请进了书房。
  “黄先生为什么会选择帮吕义山?”程卿和黄士季面对面坐着,和颜问道。
  “呵呵。”黄士季笑了笑,“程小姐请我来,是为了问这个问题么?”
  “不是,随便问问罢了。我请你来的目的是为了买通你。”程卿直截了当。
  “呵呵,买通我?”黄士季失笑道,“程小姐以为我黄某是什么样的人?”
  “不管吕义山出了什么价钱请你,我都出他的双倍。”程卿毫不理会黄士季的反应,继续说道,“我说的这个条件,是可以随时变动的,也就是说,无论他开出什么价码,中途是否加价,我的价格都翻一倍。并且我不需要你在明面上做出什么表态,吕义山的那份,你仍可以照拿不误。”
  “程小姐。”黄士季敛容道,“程小姐当我是什么人?程小姐您认为我黄士季是那种唯利是图的小人么?您认为我会为了一点蝇头小利就出卖…”
  “三倍。”程卿打断他。
  “成交!”一秒钟前还道貌岸然一副誓死不屈模样的黄士季居然瞬间就变节了。
  在旁边听着的钟义差点一口血喷出来。这个黄士季也真是太没有节操了!
  “据说韩星的八字刚猛?”程卿倒丝毫没对黄士季的瞬间投诚显出惊讶来,她继续淡定地和黄士季聊着。
  钟义有点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这怎么突然讲到韩星的命相了?
  “韩星的八字纯阳,带肃杀之气,虽刚猛易折,但能克邪魅。”黄士季点了点头,“我还听说这是吕义山当年收他为徒的重要原因。”
  “钱穆东联系我去天盖寺,想必是吕义山授意的。钱穆东的本意其实是想让你和韩星跟他一起去。只是他没想到吕义山说了大话,彼时你还没有加入队伍。”程卿沉吟道。
  黄士季点了点头:“算算时间,你们去天盖寺的时候,我和吕义山刚谈妥,他那个时候确实是曾催促我快些动身与他汇合,只是不巧前段时间我手头有事耽搁了。程小姐的意思是,吕义山跟钱穆东许诺我会加入,并让钱穆东来找您安排了天盖寺之行。”
  “对,我估计钱穆东本来是打算去寺西的,但是因为你没去,他怕韩星一人不保险,便临时改了主意,自己不来了,且也没有让阿忠他们告诉我们天盖寺西边到底有什么。”程卿说着,看向黄士季,“这么看来,寺西可能是有什么非自然的物事,需要黄先生出手才行。”
  “天盖寺西边有什么,我们此趟去了便会知道了。”黄士季笑笑。
  “贵师兄,是在罗亚那边吧。”程卿问道。
  “呵呵,各为其主。我和我师兄向来各走各路,两不干涉,都是为了糊口而已。”
  “吕义山有一点是说对了,以钱穆东的个性,必不会是只问询一个买家的。即便他知道在罗亚那讨不到太多的好处,也不会放过那样的大金主。他一定也跟罗亚透露了天盖寺,甚至天盖寺西边的信息。”程卿说道。
  “嗯,罗亚既知道天盖寺,想必是钱穆东早就把情报卖给他了。”
  “罢了,这件事让吕义山去头痛吧。”程卿扬了下眉,站起身来。
  “好。一切听程小姐吩咐便是。”黄士季也微笑着站起身来。
  “黄先生报个数吧,我会让钟义安排汇款的。”
  “呵呵,不急不急。”黄士季摆了摆手,“君子爱财取之有道,我还是很有信誉的。如今事情未成,不忙着收钱,无功不受禄嘛。程小姐的账,我们最后结清便是,如果程小姐有什么交代,也不妨现在提出,我们提前商量一下。”
  “没什么要交代的,黄先生自己拿捏便是。”程卿淡淡说道。
  “我明白了。”黄士季微微一笑,“程小姐如此这般信任我黄某人,我想我一定会和程小姐合作愉快的。”
  程卿没再多说什么,直接让钟义将黄士季送回酒店了。
  翌日。
  官云衣通知各方整理随身行装,要求大家只带必要物品,至于其他器材装备,都已经安排妥当了。
  晚上11点多,肖奉国和严昱在招待所门口等来了接他们的商务车。两人上了车才发现其他人早就在上面了。
  程卿坐在最后一排,钟义坐在副驾驶,黄士季则在倒数第二排靠窗的位置闭目养神。
  商务车一路疾驰到了一个小机场,会合了早已等候在那里的吕义山父女和韩星。不需要检查证件,也不需要安检,一行人直接坐上了一个早已安排好的小飞机,不知道这是吕义山的私人飞机还是他租来的。
  严昱有些疲倦,也懒得去想那么多乱七八糟的事情,他选了靠窗的位置坐下,呆呆看着窗外。
  飞机起飞,D市的夜景尽收眼底。严昱却无心看这美景,肖奉国看出他心事重重,却也不便多问。
  整个机舱里死气沉沉,谁也不和谁说话,连官云衣和吕义山父女都互不搭理。无论从什么角度看,这都不像是一只有凝聚力的队伍。
  窗外已然一片漆黑,困意渐渐袭来,严昱闭上眼睛靠着座椅,没一会就睡着了。
  (梦境)
  “这不是…”男子冷峻的脸上露出一丝笑意,“给我?”
  他的手中是一枚晶莹剔透的玉扳指。
  他面前的女子没有说话,微笑颔首。
  “可你无此物凝神,怕是会再做噩梦。”男子道。
  “不会再做了。”女子轻柔说道,脸上满是笑意。
  这本该是幸福无比的温柔乡,一转眼,却全变了样。
  黑暗中,火把的映衬下,还是那个玉扳指。
  “还我!”女子决绝说道。
  “…”男子不说话。
  “还给我!”
  “…”
  “失了它…便是…永诀了!”两行清泪顺着女子美丽的脸庞流淌下来,她倔强地咬住下唇,转过身去,脚步有些踉跄,她甩开上前搀扶她的男子,她朝前走去,泪水如决堤般涌出,心痛…她有多心痛?
  “砰”一个背包落在严昱身上,将他从梦中惊醒,他陡然睁开眼睛,看到官云衣笑颜如花站在他面前。
  “哎呀!不好意思啊。”官云衣的脸上可一点不好意思的神情都没有。
  严昱站起身来,把背包递给官云衣。
  “干嘛?竟要我背么?”官云衣故作惊讶,“你一个大男人,居然要我一个弱女子背这么重的包?”
  严昱有些语塞…
  “谢谢啦。”官云衣朝严昱笑了笑,然后竟真的把背包留给了严昱,自顾自地下了飞机。
  严昱看了看窗外,飞机已经降落了,天色仍旧漆黑一片,看来他并没有睡太久。
  飞机上只剩下他和后座的肖奉国,肖奉国已经收拾好背包,正看着他。
  “这是哪?”严昱抓起官云衣的背包和自己的背包。
  “按照飞行的方向和时间,不是在E省就是在F省。此处应该是离天盖寺最近的机场。”肖奉国回道。
  下了飞机,面前是一辆越野车,远处另有两辆车只能看到尾灯的车影,看来其他人已经先他们一步走了。
  严昱和肖奉国上了车,车门一关,司机便直踩油门,朝前两辆车追了过去。
  “你要做什么啊?”肖奉国看严昱打开了官云衣的背包。
  “看看她带了什么私货啊。”严昱把官云衣背包里的东西一件件翻出来看看。
  “这不好吧…”肖奉国皱眉道。
  “那我为什么要帮她背包啊?”严昱不以为然,继续翻找着。
  “…”肖奉国眼不见为净,朝窗外看去。
  虽然很黑,但是还是可以看得出,他们现在是在山区,远处净是连绵不绝的山影。
  在翻出了官云衣的女性卫生用品后,严昱总算是住了手,把包往脚边一扔,靠着窗子想起心事来。
  车行驶了快三个小时才停下,外面天已大亮了,看了一下表,已经快七点了。环顾四周,入眼尽是丛山峻岭,严昱伸了个懒腰,暗自吐槽吕义山自己不来受罪,把登山这种销魂的苦力活让给年轻人真是够高风亮节的。
  剩下的路没办法开车,只能靠两条腿了。
  山间的气候尚算宜人,一边欣赏景色一边赶路,倒也不是什么苦差事。
  官云衣不知道有什么居心,非要挤在严昱和肖奉国中间,搞得他俩连私话都说不起来。
  “你很有本事嘛。”官云衣朝严昱调笑道,“居然住进了她家?”
  “那你是羡慕呢?还是嫉妒呢?还是恨呢?”严昱知道她在说程卿。
  “那是羡慕你呢?还是羡慕她呢?”官云衣岂会因为严昱的几句揶揄就收手,消遣严昱可是她这一路上最重要的娱乐。
  “自然是羡慕我了。”严昱笑道,“你知道儿童心理学里,经常会研究一个现象,就是有一些小孩子,特别喜欢通过哭闹啊,不听话啊,拿着家长的名片出去做坏事啊之类幼稚的手段,找存在感,来引发大人的关注,这类型的儿童呢,虽然表面看上去可能很有自信,但其实他们一般都对自己没什么自信。当他们看到他们寻求关注的对象去关注其他人的时候,心里自然就会羡慕啊,嫉妒啊,恨啊。”他说罢掏出一张名片塞给官云衣,促狭地眨眨眼,“这是我的名片,想看医生的话来找我,给你打折,免挂号费。”
  严昱说罢就招呼肖奉国一起走了,留下官云衣一人在后面。
  被硬塞了名片的官云衣看着严昱的背影一时无语,旋即又笑了出来。这人倒是个好对手,她想。
  过了中午,路渐渐难走起来,带头的韩星闷着头朝前走,两个女人虽是香汗淋漓,但也毫无要休息的意思,女人尚且如此,男人们就更不好意思休息了,一行人就这么安静地快步赶着路,这条路并不是他们上次去的路,大概是那个什么钱穆东提供的另一条进山路线吧。这条路并不比严昱之前走过的那条路好走,不过这次有了带路的人,不用绕弯路,倒是省了不少时间。
  到了傍晚时分,那些没有屋顶的石造建筑终于再次出现在视线范围内了。
  韩星并没有朝天盖寺的方向走,而是直接往寺的西面走去。这一次,他们的目标非常明确,就是弄清楚阿忠和钱穆东害怕的东西到底是什么,按照程卿的推算,那东西就在寺的西边。
  黄士季走着,突然蹲下去抓了把土在手里把玩起来。
  眼见着快到最终目的地了,整只队伍都是精神一振,韩星大步流星地走在最前面。
  严昱却停了两步,看了看不远处的天盖寺,想起之前程卿在天盖寺中对自己的态度变化,神色有些复杂。
  “怎么了?”肖奉国注意到他的神色有些不对。
  “没事。”严昱摇了摇头,他倒不是想瞒着肖奉国,只是还没有整理好思路,不知道要从何说起。
  天盖寺处于山谷之中,向西走了一段又重新变为爬坡,是以整个队伍的速度又减缓了下来。
  走了大概20分钟,几个隆起的山包出现在前方的坡上。
  “白虎蹲地,青龙箕居,玄武不垂,朱雀不舞。”黄士季嘴角浮现出一丝诡异的笑容。
  “什么?”韩星问道。
  “意思是此处风水极差。右边白虎蹲着叫衔尸,左边青龙箕居叫嫉主,前面玄武不垂头叫拒尸,无水无明堂,朱雀不飞舞的叫腾去,格局诡异,法当破死。如果天盖寺真的像你们说的那样是个墓,那么墓主要么是生生世世被困死在这里,要么就是魂飞魄散,反正是永不超生了。”走在最后的官云衣接过话茬,说完又笑嘻嘻地问黄士季,“黄先生,我说的对么?”
  “极是极是,没想到官小姐也是行家。”黄士季赞许道,“此处土湿有块,虽然可能是因为时代变迁地质发生变化所致,但是不管怎么说,都是个大凶之地无疑了。”
  “上次卿姐不是说了么,那个天盖寺连门都没设,就知道是准备跟墓主死磕的。原来除了没有门,还设了风水局,双保险,妥儿妥儿的永不超生啊,可怜的墓主。”钟义摇了摇头,一脸的同情。
  “黄先生,那些山包是什么啊?也是墓葬的风水阵法么?”官云衣指着前方隆起的山包问黄士季。
  黄士季摇了摇头,表示也看不明白那到底是什么阵势。于是一行人顺着坡往那些小山包走去,心想着凑近点也许能看得更清楚。
  “妈呀!死人!”刚走近,眼尖的钟义便大叫一声,然后拔腿朝后躲去。
  韩星走在最前面,此时已经快到山包边上了,山包的边上有具干尸,身上的衣服早就没了,干尸盘坐在地上。他早就看到了,他冷笑一声,暗骂钟义没用。然后走上去,抬脚准备把干尸踢开。
  “别碰!”黄士季大喝一声。
  “干嘛?”韩星被他突如其来的大喝吓了一跳,不爽道。
  “别碰他。”黄士季警觉地看着干尸。
  “有鬼么!”钟义带着哭腔,“难怪他们害怕,是鬼啊!有鬼啊!”
  “闭嘴!”韩星怒斥道,“哪来的鬼!”
  严昱也走上前去,和干尸保持了一个安全距离,然后蹲了下去,仔细研究起来:“是个男人,身材还挺高大,生前应该和钟义差不多高。”
  “我不要和它差不多!”钟义惨叫一声。
  “这个干尸多半是用来镇白虎凶位的,大家千万别碰。”黄士季再次警告大家。
  “你们怕个屁啊!”韩星没好气的走上前,“我就不信这个邪。”
  “不要动它!”黄士季又警告了一遍。
  可是韩星没有听,他一脚踢向那具干尸,干尸被踢地晃了一下却没有倒地。
  “看到了么?!”韩星哈哈大笑,“有什么不能碰的?!”说罢又朝边上的山包踢了一脚,“这几个又什么东西?土倒扎得挺结实的。”
  黄士季笑了笑,淡淡说了句:“你倒真是刚猛,运气也不错。”
  “恐怕不只是运气好的缘故。”在干尸的后方蹲了下来程卿指了指干尸的后背,看向黄士季。
  大家闻言凑了过去,只见那干尸的背后插了好几根长针。
  黄士季脸色一变。
  “这是什么啊?”韩星大咧咧地往干尸后面一站,一脸鄙视。
  “锁魂针。”黄士季沉吟了一下,看向官云衣,“官小姐,这趟你能做得了主么?”
  “做什么主?”官云衣不解。
  “这东西只怕是极为难解,咱们暂时不用去动它,但若是最后实在需要动…呵呵…”他狡黠地一笑,“我可是要加钱的。”
  “噗。”官云衣笑了起来,“能用钱解决的事情都不叫事情,这个主我还是可以做的,黄先生只管放心,价钱必不会让你失望。”
  黄士季满意地点了点头,又看了一眼程卿。
  “这什么东西?有何难解?”韩星嗤笑一声。
  “那个针是…是不是防止…防止他复活的?”钟义说话声音那叫一个抖。
  “哈哈哈哈。”韩星大笑起来,“都成干尸了还复活,我看你是电影看多了吧。”说话间,他又企图用脚去踢那个干尸。
  “我要是你,我不会这样做。”黄士季微微一笑,“这个锁魂针是我师兄钉的。”
  “什么?”韩星收住脚,他倒不是被干尸吓倒了,“你师兄?你师兄在这?”
  黄士季没回答他,低头又看了看那几根长针:“锁魂针一共9根,这里只钉了5根。”
  “那是什么意思?”钟义赶紧又向后退了两步,“他会诈尸么?”
  “现在看来是不会。”黄士季答道,“不过最好别碰这个干尸了,我师兄不是那种半途而废的人,他一定是发现什么危险了才没有钉完全部的针。”
  “那别碰!别碰了!”钟义忙对韩星摆手,“我求你了,大哥!不!大爷!我求你了!你别碰他行么!”
  “切,神经病!”韩星不屑道,“你师兄必然是跟罗亚来的,他们既然来过寺西,想必情报是钱穆东给的了,这个独眼龙,给罗亚他们的情报比给我们的详实多了,真够不要脸的。既然罗亚和你师兄已经来过,那这里恐怕早就被他们翻查过一遍了,咱们这趟,多半是要无功而返了。”他看着黄士季,一脸愤恨。
  罗亚…严昱和肖奉国心中都是一沉,听起来黄士季的师兄和那个罗亚是一起的,不知道还有些什么人。他俩互看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忧色。
  黄士季笑笑,没有接话,他站起身来,环顾了一下四周。
  大家绕着山包走了一圈,并没有发现什么异常。
  “这几个山包看起来像坟头。”肖奉国小声对严昱说道。
  “那边有个大凶的大坟头,这个地方还搞僵尸和小坟头?”钟义听到了肖奉国的话,哭丧着脸凑到他和严昱边上,“什么意思?干尸和小坟头们紧密团结在大坟头周围?相亲相爱地一起凶??那是不是有很多鬼啊?!”
  “难说。”严昱倒不是故意要吓唬钟义,“你没听姓黄的说这个是白虎凶位么,说不定还真埋了几个在这,力求把这的风水做得更差点。”
  肖奉国眉头紧皱,他虽是无神论者,却也觉得这些古人的心机也太重了点,什么深仇大恨至于费这么大力气的诅咒人家?
  “是不是坟头挖开看看不就知道了。”韩星表示要求证很简单。
  “你又要扒人家祖坟啊?”钟义简直是快要哭出来了,他又想起在山中那个千棺陪陵的事情了,此刻的气氛感觉比那时候还恐怖。
  韩星嗤之以鼻,当下还真的拿出装备准备动手:“来都来了,不就是要看看有什么么?你们还真被一个破干尸给吓倒了?真是可笑!”
  其他人似乎都没有要帮忙的迹象。两位美女动作出奇一致,都往反方向远远走开去;钟义也离得八丈远,肖奉国则是不吭气,也不动手,淡定地站在那里;严昱就更不用说了,想他帮着韩星挖坟,那简直是天方夜谭。
  “你想挖?可以!不过这种不吉利的事一般人不愿意干。”黄士季对韩星摆摆手,“就你八字最硬,你来吧,别客气。”
  韩星有些生气,索性不再多说什么,默默把铲子接了起来,准备把气都撒在这些坟头上。
  谁知道他刚一铲子下去,天色就突然变了。
  前一分钟还是艳阳高照,这会突然不知从哪处飘来几朵云,天色登时昏暗起来。
  钟义傻愣愣地看了看天,又看了看坟头,已经快吓尿了。
  韩星也愣神了,他做的这行,邪门的故事多了去了,不过他自己从来没遇到过,这也是他为什么不害怕这些什么大凶之位的坟头,还敢扒开来一探究竟的原因。他认为所有古怪的事情,都必然有古怪的原因,最终都是可以解释的。上古神镜说实在的,他也不是特别相信,只是碍于师父的情面,勉强承认罢了,总之,对于怪力乱神的东西,他信的相当有限,所以当自己一铲子下去天就黑了的时候,他有些懵了。
  “听说挖武则天墓的时候就这样…”严昱倒也不害怕,不过他的理论和韩星有些不一样,对于封建迷信的东西,他既不会坚定地否认也不会贸然地承认,他的理论是:假设要是真的有鬼,那大家迟早都变成鬼,完全没有害怕的道理。
  这会看韩星愣神了,他还觉得好笑,唯恐天下不乱地说起故事来了:“你们知道五代的时候,耀州有个节度使叫温韬,胆大包天打起了乾陵的主意,雄赳赳气昂昂地纠集了数万农民工,找了个艳阳天就去挖武则天的坟头去了。可是呢!他一铲子下去就天黑了!再一铲子下去就下雨了!铲子一收立马就放晴了!反反复复一直如此,这诡异无比的现象把温韬吓得半死,最后屁滚尿流地跑了,再也不敢挖了。”韩星被他说得脸上红一阵白一阵的,也不知道是继续挖好,还是停下来好,僵在那里不知所措,结果严昱也够缺德的,又继续对着韩星说道:“温韬这个倒霉鬼走了之后,又来了一个更倒霉的孙连仲,带了一个师的官兵上去挖,还带着大炮去,准备学奸尸犯孙殿英炸慈禧墓那样去炸武则天墓,可武则天不是慈禧能比的,这刚炸开墓道的石条,‘嗖’的一声突然就从墓里冒出一股青烟,这青烟瞬间张牙舞爪地变成了一股龙卷风,哎,听说跟西游记上面出妖怪的时候一样,黑烟卷着闪电,啪啪啪一下子刮死了一大队士兵,可怜那孙连仲连裤子都没来得及穿好就哭着跑回去了!这两个故事中我们能学到什么呢?我觉得应该是:人怂就不要装胆大,老去干作死的事。”
  韩星哪能听不出严昱在嘲讽他,他赌起气来,程卿和官云衣都在看着呢,哪能受得了在这两个女神面前被严昱给嘲弄了?!前面纵然是刀山火海他也得硬着头皮上啊!当即又是一铲子下去,管它天黑天亮的,就挖了怎么着!
  “轰!”一声闷雷把韩星吓了一跳,不是吧…
  这下子连严昱也闭嘴了,他之前就是想吓唬吓唬韩星,着实没觉得有什么,可这会居然打雷了?!真是有够邪门的!
  韩星权衡了一下,估计觉得在美女面前丢脸比丢命强,于是把铲子一撂,不挖了。
  “当初钱穆东他们就在这里找到镜钮的么?”严昱双手交叉在胸前,皱眉问道。
  “谁知道,反正这就是寺的西边。”韩星其实不想搭理严昱,不过这是目前摆脱尴尬气氛最好的方法了,所以他借坡下驴,给了严昱一个不知所谓的答案。
  “黄先生,现在怎么办?”韩星有些不甘心。他本来是很看不起黄士季的,可此时也顾不上那么多了,竟称其为黄先生,好言相询了。
  自从打闷雷之后,黄士季脸上的笑意就没了,此刻他正在沉思,听到韩星问他,想了片刻,回答道:“这是个恶局,改也是能改,不过只怕是要花很多钱…”
  “钱不是问题!”官云衣打断他。
  “其实呢,倒是有一个办法。”见涨价的目的达到,黄士季也就不卖关子了,他露出一丝诡异的笑容,“所谓一物降一物嘛。”
  “什么意思?”韩星疑惑地看着黄士季。
  “这里是白虎位,再凶也是陪葬的,正主的怨气更大。”黄士季笑道,“去天盖寺拿正主的东西压制,就可以挖开了。”说罢对着程卿微笑道,“上次你们在天盖寺里找到的那个玉扳指,我让程小姐带着,程小姐可带了?”
  听黄士季提起玉扳指,严昱心里一咯噔,他想起了之前在飞机上做的那个模糊的梦境。
  程卿爽快地从怀里掏出玉扳指递给黄士季。
  黄士季把玉扳指握在手里把玩了半天,看了又看,半晌之后才把它交给韩星,让韩星带上之后再试试。韩星将信将疑,说实在的,他一向自命清高,黄士季虽然是他师父高价请来的帮手,可是在他眼里就是个江湖骗子,和严昱他们一样,都是些不入流的角色。不过在刚刚遇上平生第一遭邪门的事之后,韩星也就决定勉强信他一回了。
  韩星接过玉扳指,戴在手指上,然后拿过铲子,抬头看了看乌云密布的天,狠了狠心,一铲子下去。
  “轰隆!!”又是一阵雷声,直打得人心里发颤。
  韩星生气地看着黄士季,然后把铲子重重往地上一扔。一把拽下玉扳指,塞进黄士季手里,然后转头走到一边去了,一副被深深伤害了的表情。
  黄士季皱了皱眉,这个结果可不符合他的预期。
  严昱记挂着飞机上做的那个梦,注意力一直在玉扳指上,此刻便朝黄士季一伸手,问道:“黄先生,能给我看看么?”
  黄士季看了程卿一眼,见她没有反对,就顺手把玉扳指递给严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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