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笔趣阁 > 世子很皮 > 《世子很皮》第五百五十一章 皇爷爷教了些什么?

  齐泰与卓敬也顾不得其他了,连忙翻看起来。
  “正是准备着手改制!”
  方孝孺对着皇宫的方向拱手道:“自然是陛下亲自提出,二位看看我们草拟的章程。切不可透露出去,待到执行之时,百官食朝廷俸禄,纵然利益有些损失,以陛下之威严,想来也能压得住。”
  齐泰二人将奏疏翻得飞快,他们看完之后,没有如黄、方二人的预想,给他们两个提供帮助,反而齐声反对!
  齐泰更是毫不客气地扬起奏疏反驳道:“这简直是天方夜谭一般的理论,太不切实际了!上古的制度,如何可以套用到如今?朝廷如果真按照两位所言行事,天下未必大治,泰断言,必将大乱!”
  齐泰也是气急,他实在是忍不住了,虽然在削藩的问题上,他是坚决站在黄子澄他们这一边的。
  可他毕竟是从礼部主事、兵部主事等职位一路干上来的,是个会干实事的。不说朝廷要同时削藩、改制两头抓,这样一起搞能不能成,单单说奏疏上这些夸夸其谈的荒唐言论,他只觉得如果皇帝真听从方孝孺与黄子澄这两个人的,去恢复上古制度与周礼,复什么井田,那也不用人家来反了,这天下就会被他们给折腾没了!
  卓敬从那份奏疏中抬起头来,也是犹如身在梦中。
  黄子澄一辈子都与书籍为伴,为官后大时间也一直在詹事府教书渡过,脑袋有些迂腐,卓敬是早知道的。
  但他实在没有想到,名满天下的大儒方孝孺在施政上居然也是如此幼稚,不,这都不能说是幼稚,而是可笑!
  难怪在洪武年间就已名声大振的方孝孺,虽被先帝赏识,却只赞不用,鼓励他继续钻研学问,就把他给打发回乡,让他教书育人,好好当个教书先生。
  还是先帝有眼光啊!此刻想来郑沂郑老大人那时奋力阻拦方孝孺入朝是对的!或许郑老大人也见过方孝孺,深察其性,所以才不惜用辞官来极力反对方孝孺入朝,可恨自己那个时候居然没有出班相助……搞得现在让这教书先生来朝堂施展他的上古圣王之策!若是真照着这奏疏来施政,我们这些位列朝堂的部堂、侍郎,还不给天下人笑死吗!?
  听了齐泰这番不客气的话,黄子澄也是不客气地怼了回去:“皇上定下改制之策时便说过,改制必然会有损有益,反对的势力不小,不可能有皆大欢喜的。我看齐大人你便是这利益受损者吧?黄某还要告诉你,此时关系我大明万世之基,皇上已下定决心,绝不会因为某些人的阻拦而半途而废!”
  卓敬一听这话,顿时也给这书呆子给气笑了,便在这公房内和黄子澄、方孝孺撸起袖子理论了起来,“井田制度,崩坏已千年了!井田之法可使用于上古,却难实行于今朝,因时制宜、因地制宜才是治世之道。历史也已证明井田制的不切实际,两位请三思!王莽之鉴在前啊!”
  方孝孺听到“王莽”二字,也忍不住勃然大怒,厉声喝道:“卓敬你说我们是王莽!?”
  连卓敬的表字他也没叫了,可见方孝孺的愤怒。
  黄子澄也是一副不与卓敬善罢甘休的样子,这时候也顾不得讲读书人的斯文了,面红耳赤地与他争论起来。
  “论事就是论事,咱们别攻击他人。卓大人,你要是不同意拿出论据反驳就行,恼怒之下就失了斯文。”
  齐泰见要争吵起来,觉得只能压下自己心中的怒火,无奈地开始和稀泥,“即便改制有道理,但事情是一步一步做的嘛,削藩之事还未完成。更改井制度,牵扯众多,还需从长计议,急不来的,急不来的。”
  无论齐泰如何和稀泥,黄、方二人还是一派怒气冲冲要与卓敬驳到底的样子。
  可是卓敬却已经完全爆发了,只见他对齐泰拱手道:“齐大人,卓某是敬重你的为人的,但是与他们,实在弄不到一块去了!今天必须说个清楚!井田制,算什么狗屁治世良方!若真按照他们说的办,我们也不用削什么藩了,到时候不管是王是侯,是官是吏是民,只要能反的,全都要反了!这两位先生品格是没说的,于学问之上卓某也甘拜下风,但若说治理天下,他们却是一窍不通!请恕卓某无礼,告辞!”
  卓敬愤然转身,正待离去,齐泰一个飞身抓住他的衣袖,对其劝道:“卓大人忘了我们是来干什么的吗?为大明,为了陛下,为了朝廷,请三思!”
  卓敬脸上神色一阵变幻,沉默了片刻后,终于非常僵硬地回过头来。
  黄子澄与方孝孺却是书生意气得很,正要继续与卓敬辩驳。齐泰顾不得开罪他们,抢在他们之前拿出那封红翎军报,双手举得老高,大吼一声:“能不能别吵了!边疆告急!红翎急件!”
  边疆军情还是有效果的,黄子澄与方孝孺顿时都闭了嘴。
  看着公房内彻底安静了,齐泰苦笑道:“咱们虽然想法不同,但是对陛下的忠心都是一样的,能不能将争议暂时搁置下来,先看看这军情,再带我去找陛下?”
  说完后,他面色凝重地将红翎军报递给了正在强制压抑怒气的黄子澄与方孝孺。
  黄、方二人对视一眼,赶紧将军报翻开一起观看。
  “阿鲁台已经带兵围逼近了北平城!?”黄子澄倒吸了一口凉气。
  方孝孺也是急声问道:“齐大人什么时候接到的消息?”
  齐泰道:“刚接到。军情十万火急,我们要马上将这消息禀告给陛下,两位大人可知陛下在哪里?快带我们去吧。”
  “宫里的消息说,陛下去了比武大会的现场。”
  政见是政见,朝争是朝争,北元寇边可是关乎边民生死的大义,这一点黄子澄与方孝孺还是分得清楚的,他们一边朝前领路,一边吩咐外面的属下,安排车轿,一起去寻朱允炆。
  ……
  相比方孝孺他们的争争闹闹,朱久炎与朱高炽的相处,便显得平和多了。
  “额,居然都到午膳的时间了。为兄不应该与久炎说这些小时候的琐事,让你烦闷了吧,真是多嘴了,多嘴了。”朱高炽说他们三兄弟的童年往事,直说了个把时辰后,才像醒悟了过来似的,连忙收住了嘴巴。
  朱久炎微笑道:“小弟对北疆的风光还是很向往的,不觉烦闷。”
  “还剩点时间,咱们身为先帝皇孙,还是说些天下大事吧,我对和久炎神交已久,这些年也没有个机会一聚,这次倒不能错过。”朱高炽的语气忽然一变,凝视着朱久炎,用一种极为严肃的语气,沉声问道:“我观久炎这些年在荆州的作为,应该是在开拓海路吧?”
  朱久炎眼睛里闪过了一丝警惕,随即轻松一笑:“小弟对金钱有格外的偏好,只是在弄点小钱玩玩而已。”
  “呵呵,久炎你不必瞒我,你的雄心壮志,从舟山、从那雄伟的船队中,还是能猜到一二的。你干的事情太多了,我预感你才是我们燕王府以后最大的敌人。”说到这里,朱高炽不再继续,反而突兀问道:“你想知道我从小立下的志向吗?”
  “哦?”朱久炎心里一动,正在仔细盘算朱高炽说这话是什么意思。朱高炽已经继续道:“很简单,也很困难。我想大明再也没有战乱,百姓一直这么安居乐业,生活一天比一天好,再也不用受到欺压与苦难。”
  朱高炽这一句话里,就包含着好几层意思了。
  朱久炎知道朱高炽还有话说,便没有开口,而是选择继续倾听。
  朱高炽用赞赏的眼光看了朱久炎一眼,“我想我们的志向应该是差不多的,久炎这些年在荆州的所作所为不就在是富民强国吗?”
  我能说,我起初并没有想那么远,只是想好好活着吗?不过以后若是能够当权,朱久炎自然也希望大明越发强盛,百姓再也不受苦难,也就没有矢口否认。
  两人相视一笑,都不再说话。
  “一起走走?”朱高炽提议。
  朱久炎:“走走也好。”
  两人并肩在花园踱着步,沉默了一会儿后,朱高炽才缓缓道:“朱允炆是个不适合当皇帝的人。”
  朱久炎反问道:“何以见得?”
  朱高炽眯着眼睛看着朱久炎道:“北方大漠未定,东、南江海未平,倭寇、海盗称雄海上,朱允炆却是视而不见,他只会听那些文臣的,采取的是被动防守的国策。为了对付你的大明商会,他更加锁紧了海禁政策,一心想将藩王们都削完,掌握好大明的一切权力,来实现他的上古王道乐土。尤其是方孝孺入京之后,那些不合时宜的政策,让本就捉襟见肘的国防,变得更加脆弱。外患未决,内患又要被他逼起,战火要重新烧到百姓的头上了,想到流离失所的场面即将再次发生,我心里有些不好受。”
  朱久炎淡淡地道:“皇爷爷肯定也没有想到,在他面前信誓旦旦要以仁德服人的朱允炆,刚一上位便使用这么多的手段,如此迅猛连削了三个叔叔。战争并不是我们选的,而是朱允炆,他不给藩王们活路,不给沿海百姓活路,即便我们不反他,也会有人出来反他。”
  “嗯,我也是如此想的,久炎的想法与我,倒是不谋而合。”朱高炽点头道。
  朱久炎停住了脚步,低声道:“小弟倒是有一个好奇心,若是此刻坐在龙椅上的是兄长,不知你会如何做?”
  “我吗?”朱高炽没想到朱久炎会问出这样的问题,他思考了好一阵后方才正色回道:“朱允炆削藩的想法没错,藩王之策若是经过两代人,必会成为大明的祸乱之源。但是朱允炆手段却是错的,他看不到整个天下,跟那些教学先生呆久了,性格上也沾染了太多他们的酸腐毛病,也太过想当然。我若是他就不会急于削藩,而是会先稳住藩王,等解决了外患之后,再慢慢削除藩王!”
  “若朱允炆按照兄长的计划来办,他的皇位便能做一辈子,兄长你是天生当皇帝的料。”朱久炎很诚恳地道。
  朱高炽肃容道:“我父王才是真正的雄才大略!他才是扶大厦之将倾,挽狂澜于既倒,解万民于倒悬的天命之选!久炎,你们湘王府若是想赢我父王,怕不比登天容易。”
  “咱们身处京师,嘴里说着这些大逆不道话,是不是有些太嚣张了?”朱久炎笑呵呵的不与其争论,“别扯远了,还是说回海禁的话题吧,小弟倒是想多听听兄长的高论。”
  “你呀,你,说说便说说。”朱高炽用一种追忆的神色说道:“你知道皇爷爷对我影响最大的一件事是什么吗?”
  朱久炎连忙问道:“是什么事?”
  “记得那是洪武二十八年,我十七岁,正是被封为燕王世子的日子……那天皇爷爷废了金、复、海、盖四州,改行卫所制,安定了一方,他老人家很高兴,喝了点酒,带着我与朱允炆,在观星台上仰望星空,传授我们星相学。”
  朱高炽用一种追忆地语气说道:“星相学这可是帝王才能学的学问啊,那时的朱允炆已经是皇太孙了,很不高兴,我现在还记得他那张脸呢,在旁闷闷不乐的,耍起了小脾气,听而不闻,视而无睹……皇爷爷却没有注意到这些,他兴致很高,教了我很多以前从来没有想过的东西。”
  “皇爷爷教了你些什么?能说说吗?”朱久炎是真的好奇了。
  朱高炽也没有藏着掖着,坦然说道:“说了很多,三垣、二十八宿、四象、东启明、西长庚、南庚、北斗等等。印象最深的是皇爷爷指着天空对我们俩问道:你们说法这星空像什么?”
  朱久炎很是配合地问道:“你们是怎么回答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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