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笔趣阁 > 世子很皮 > 《世子很皮》第六百五十五章 飞夺荆门关 上

  藏在帐篷边的李尧一刀割开帐篷,在记女的尖叫声中,一刀就结果了衣衫不整的千户。
  其余的帐篷也是如此,每一顶红帐篷都如同被颜料泼上一样,染上了鲜红的血迹。
  帐篷外,强弓劲弩一同攒射,如雨的箭矢,射向外面毫无防备的一众排队士兵。
  惨叫声、尖叫声、奔逃声彻响夜空。
  老鸨子春香早已不见了踪影,岸边停靠的花船飞快地朝江中划去,衣衫不整的记女们涉水跑上各自的船只,这里的一切跟她们再无关系,这是徐忠的承诺。
  干完了这一票,她们也不用再过以前的日子了,徐忠给她们的钱财与物资,足够她们去其他地方置上几亩地,嫁个汉子,过上向往以久的安定生活。
  城头敲响了警钟,但为时已晚,数千骑兵已经汹涌杀至城下,蹄声如雷,喊杀声震天,以势不可挡之力,向城门洞席卷而去。
  堵在城门口准备出去享受的第二梯队,拥挤不堪,使得城门一时之间根本无法关闭。
  城上城下,官军一片大乱,有人跌跌撞撞地向城内逃命。
  湘军骑兵瞬间杀到,战马冲撞,长矛冲刺,战刀劈砍,杀得城门口血肉横飞,人头滚滚落地,官军们哀嚎惨叫,四散奔逃。
  当阳县令急得大喊:“关城门!快!关城门!”
  可现在城门哪里能够关闭?也没有人能够听到他的呼喊,到处都是哭喊连天的官军士兵,只恨爹妈给自己少生了两条腿。
  就在这时,徐忠率人从后方冲杀过来,李尧的箭法再次发威,弓弦抖动,黑光一闪,长箭从当阳县令的后脑带血穿出。
  当阳县令意识消失之前,隐约地听到奔上城头的徐忠大声令道:“收纳降兵,追击败卒,不能让一个人逃往荆门山!等一切准备完毕后,才点燃烽火台,让荆门山看到!”
  一个时辰后,当阳县中十几座烽火台的狼烟冲天而起,一簇簇浓密呛人的烟雾盘旋萦绕在当阳城上空,经久不息,百里之外,清晰可见。
  ……
  瞿郁背着双手,迎着猎猎劲风,站在荆门山的关隘之上,向着荆州方向眺望良久,眼神里充满了忧虑。
  这两天他有些莫名的心悸,这是一种很不好的预感,他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在疑神疑鬼,但这种感觉很不好受,二弟虽然参加过多次战斗,但这一次却是他独自一人领兵。
  这些日子瞿郁看过湖广各地大量地方志,对湘王府的实力有了进一步的了解。
  这是一个为造反一事已准备多年的藩镇,确切地说,一切都在湘王世子朱久炎的推动和影响之下。
  湘王府实力这些年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更重要的是,整个湘王府都变得好勇善战,极具攻击性,连深受道家文化影响的湘王本人也不例外。
  早知道,他们面对的是这么一个棘手人物,当时就应该与二弟换一个差事……二弟向来偏执而好斗,为了证明自己,他会不会鲁莽行事,给朱久炎以可乘之机?
  还有,为了镇压湘王府叛乱,放洪水去淹没荆州,皇帝虽然不会怪罪,但朝中那些士大夫的嘴脸肯定也不怎么好看。
  这实在是在用自己家的前途名声去换取胜利啊,也不知父亲的决策是否明智……
  心烦意乱的瞿郁叹了口气,自言自语道:“二弟,希望汛期到来之前,你与父亲能够先行攻下荆州。”
  恰在这时,当阳那边的蓦地升起了冲天狼烟,瞿郁心中顿时狂跳不已。
  是当阳!
  当阳距离荆门山只有八十里路,自己站在群山之巅,凝聚目力看了过去,远处的山峦、堡寨看得十分清晰。
  刚建好的所有烽火台都点燃了……这么说,当阳失陷了?
  要尽快得到当阳的消息!
  瞿郁连忙派斥候往当阳方向去侦查,希望能够碰到败兵,及时得到他想要的情报,可是等所有斥候都回来以后,也没有接到一个败兵。
  瞿能心中又惊又疑,心中担忧更甚。
  攻打当阳的湘军是从哪里来的?谁在领军?有如此的掌控能力,居然没有让一个败兵逃出……这要有大队骑兵才能做到。大队骑兵路过松滋,不可能没有碰到二弟的!难道二弟也败了?
  见瞿郁满脸的忧心忡忡,王通虽然心中也涌起了兴奋的感觉,但还是假装上前劝慰:“二公子率领的全是骑兵,不会出事的。”
  瞿郁摇头道:“勿需安慰我,将军难免阵上亡,我早就有了心里准备。”停了一下,他郑重说道:“当阳城失陷会导致很严重的问题,立刻派人去荆州向将军禀报!还有,让宜都增加运粮的护卫士兵,且要加强粮道斥候的探查!”
  “遵命!”
  王通领命匆匆去了。瞿郁眺望着远处的狼烟,慢慢咬紧牙关,低声自言自语道:“天杀的湘军,有本事就在我放水之前,攻下我的荆门山吧!”
  就在这个时候,瞿郁接到了瞿能从前方送回来的战报与军令,二弟瞿陶在松滋城外遭遇湘军的伏击,全军覆没,瞿陶死后更是被斩下首级,尸骨无存!
  一纸薄薄战报,在瞿郁手里却是重若千斤,他几乎捏不住这封书信!
  父亲的字铁骨铮铮,力透纸背,显示出他痛失爱子的无限悲痛。在信里他也说了,一定要为瞿陶报仇雪恨。不过,他还是很冷静地命令瞿郁坚守荆门山,继续蓄水,保持对荆州的威慑,不准出关一步。
  瞿郁胸口一甜,几欲呕血。但他对于父亲的命令却是认同的,他跟瞿能不同,是一个很理智的人,哪怕心中悲愤至极,也不会意气用事。毕竟他的兵力不足一万人,外面还有不知名的大军虎视眈眈,这路人马明显是冲着荆门山来的。
  这更加说明了荆门山的重要性,只要荆门山不丢,就无形之中援助了前方,也时刻给荆州方面增加巨大的压力;只要守到春汛期,弟弟的血海深仇就能得报!
  明月升空,夜晚已经到来,关上山风如刀,瞿郁感觉有些寒冷,他下令让士兵们裹上生丝做成的外袍,且将城关上点满火把,一为驱寒,二为照亮周围的一切。
  他不敢有半点松懈,督促军士时刻不停地监视着四周,提防湘军前来偷城。
  关下有一处漆黑死角,被夜风吹得更加冷冽。
  这是城头的王通特意为徐忠指明的观察之地,这里两面山风都能吹到,寒冷异常,但却有一个好处,城头看不到此地,便是火光也照射不到。
  吃饱喝足之后,徐忠亲自上阵,与李尧一起,承担突袭任务,力求给城头的王通创造机会,一举攻破荆门山的东城门,放自己的骑兵大军进去。
  瞿郁如此严阵以待,正在徐忠等人的意料之中。
  实际上,徐忠更是知道,此刻的瞿郁并没有表面上的镇定,要不,他这个主将也不会大半夜都在城头披甲巡视。刚才的狼烟对于城头官军来说,也是一种无法言喻的心理压力。
  一支不知名的湘军夺了当阳,有极大可能会切断他们与前方瞿能、后方宜都的联系,前者等同于脱离了瞿能的掌控,让他们如同无头之蛇,失去方向感;后者更加致命,宜都若是落入敌手,瞿郁率领的守军,包括前方瞿能的几万大军都会被断去补给。
  潜近准备偷袭的徐忠等人。一共不过是三百五十人,人人身穿黑色劲装、披一件黑色披风,像蜗牛一般匍匐在地面,一点一点地向城墙爬近。
  现在,徐忠就要爬到城墙之下了。
  就在他们刚刚要爬起,身体贴紧城墙之时,城头上忽然传来了响声。
  好巧不巧,瞿郁正好巡视到死角段城墙来了。
  “报告同知大人(指挥同知),一切正常!”
  “嗯,给我盯紧一点,这段日子,肯定不会太平。都打醒精神,只要等朝廷击败叛军,到时候,我瞿郁亲自向将军请命,为你们向朝廷报功,哪怕让你们每个人都当上军官,亦不在话下。”
  “真的?”
  “我瞿郁绝对不食言!”
  “哈哈哈,太好了,兄弟们也能捞个官做做了,到时候,咱们再来叩谢同知大人!”
  城头顿时发出了一阵兴奋的大笑。
  “好了,都别顾着高兴了,巡城要紧,眼睛都睁大些!”空头支票开出去的目的是鼓舞军心,目的还是守住荆门关,找出那支未知的骑兵队伍。
  瞿郁喝止了城头大笑的将士,亲自在垛堞上放眼扫视着,尤其是城下那处死角,那是最最不能让他放心的地方。
  城下,表面上看不出有什么异样,一切跟平时没有两样。
  这个时候,可还真苦了已经潜到城下的徐忠与李尧。
  他们是一路爬过来的,这一路上不仅有众多碎石与荆棘,而且这段死角处还给瞿郁特地安排人洒遍锋利的铁蒺藜,有些地方还被阴险地插满了削尖的尖刺。
  如果不是朱久炎为骑兵队伍装备的手套、护膝等一应俱全的好装备,恐怕早就被这些阴险的布置弄出人命,发出声响,引起城头的注意。
  但即便是有了这些装备,也不是万无一失,很多士兵的手掌都被割破了,还有的膝盖流出了鲜血。为了掩盖爬行的血迹,他们只能都黑披风盖住自己,用身体掩盖地上的点点鲜血,一动不敢动,生怕被城头发现不对劲之处。
  怪异的匍匐姿势,冰冷的地面,让众人的手脚都开始发麻,几欲失去知觉。
  “嗯?那是什么?”
  瞿郁没有发现城下有人,可是,眼尖的他,在扫视了半天后,居然看到了那些微小的血迹。
  “哪里?”瞿郁身边的王通,心中咯噔了一下,紧张地凑头向垛堞外张望。
  顺着瞿郁的手指,他随口道:“应该大人派人放置的铁蒺藜与尖刺等物的阴影吧?”
  “不太像,不太像……这段死角,我白天还巡视过,城头看下去不是这个样子的,分布的位置也不太对。不好!”瞿郁猛然一惊,失声道:“有情况!下面肯定情况!”
  在巨大的压力下,瞿郁草木皆兵。他清醒地知道,一旦湘军杀到城下,极有可能被他们发现自己在长江上建堤蓄水。若是被他们用火药炸了堤坝,别说为弟弟报仇了,前方的父亲能不能囫囵回来都是个未知之数。
  这里是唯一的死角,哪怕让人觉得自己疑神疑鬼,瞿郁也不敢有半点大意,他指着怀疑的地冷然喝道:“来一队弓箭手!放箭!对,给我照着那里放!”
  城下一片漆黑,以一般人的眼力,还真难以看得清楚,下面是否有人潜伏。但瞿郁跟随瞿能经历过不少恶仗,知道如果城外有人,只要穿上黑衣,戴上黑披风,这么远的距离看下去就像是土地一样,根本就看不到有人躲藏。
  立刻就有一队弓箭手来到这边,纷纷弯弓搭箭,按着瞿郁手指的大致方向,没有目的地乱射。
  一时间,箭矢纷飞,嗖嗖之声不绝于耳,落到瞿郁重点怀疑处的箭矢亦有不少。
  这一阵乱箭,正巧将李尧所在的位置覆盖在内,噗噗噗的箭矢入肉之声在徐忠他们的耳边响起,包括李尧在内的数十名士兵尽皆中箭。
  但即便如此,他们也是趴伏在地上,一动都不敢动。
  幸好他们都是脸朝下趴伏在地,也幸好他们的新式骑兵铠甲是专门预防箭矢的,箭矢能够射入的,都是手脚关节的缝隙处。受伤的虽然不少,但却都不致命。
  不过,疼痛却是在所难免的。也亏得这些将士都是徐忠与李尧从军中挑出来的精锐,不是徐忠的老部曲,就是讲武堂出身。
  他们本就是意志无比坚韧的战士,而且,他们与普通士兵不同,知道此次偷城之战对于荆州来说是多么重要!
  在城下,他们已经看到长江水位的变化,心中都是恨毒了瞿能父子。
  世子殿下估计的没错!荆门山上果然在建堤蓄水!
  想到洪水肆虐过后的可怕场景,他们对瞿家父子无不憎恨得咬牙切齿!别说是疼痛,哪怕是死,他们也在所不惜!
  荆门山必须被破!堤坝必须被毁!毁在他们的手里!
  没有一个中箭的战士呼疼,都是死死地咬牙挺住,一动不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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