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系统也不是无敌的！”接收到这样的信息，张焚心中说不清高兴还是失望。
高兴自然是因为他跟系统的距离不是想象中那么遥远，有朝一日，摆脱小助手可能存在的坏处，就没有之前想象的困难。至于失望，那也不用说了。
好像猜到他在想些什么，小助手停顿一下，又用傲娇的语气显示：“小助手勾连这个世界的天道，可能被人发现，也可能被其他人剥离、炼化。可那是因为你太弱！小助手对你的作用是不可替代的！”
张焚哑然失笑，答应道：“好！那就等我们一起升级吧。小助手，加载真实视野！”
被刚才一番变故打断消失的虚拟屏幕重新出现。他驾驭变了颜色的“乘黄”，继续向山顶飞去。
剑光飞出百米，云雾缭绕，伸手不见五指。忽然，脚下一股大力，把他整个人往下吸扯。即使以他神光中期的修为御剑，也完全无法抵挡。
心知是翮遥真人弄的手脚，张焚稍微慌乱，很快镇定，抱元守一往下落去，直到脚踏实地。
周围青木森森，古树参天，完全不像远处看到的情景。
无边古树中，只有一条羊肠小径，弯曲通向山顶。
“这是让我步行上山的意思么？”张焚心中忐忑，嘴里高声说道：“弟子刳山张焚，拜见翮遥师叔祖！”
“师叔祖不做回应，弟子就自行上山了！”
“若是弟子领会错了意思，还请师叔祖大人大量，不要怪罪！”
“你这娃娃倒是小心多礼！上来吧！入我老人家的眼，少不了你好处！”空中铿然一声笑，翮遥真人的声音缥缈降下。
张焚松了口气，举步往山顶走去。
让他放心的不是大佬亲口许诺，而是助手界面里显示的“愉悦加一”。
金丹真人，元婴真君，这位虽称真人，但能独自一人撼动春明门护山大阵。
龙山五派明面上都没有元婴期的耆老，春明门广结善缘一呼百应，向来被认为是五派当中底蕴第一。
除此之外，魔教的魔君修行境界等同真君。交战对决，有些魔门种种诡异手段，魔君赢过真君的时候更多一些。
能够力压春明门。
毒龙涧不管有何内幕交易，最终，紫极魔君的“瞒天遮海阴阳倒乱旗”是落到了这位祖师手里。
足以证明，翮遥真人不是普通真人！
况且不管罡煞、明道、种胎，都是得罪不起的大佬。他可不是司徒尔雅那样的水云山嫡传弟子，区区派外别传，认你的时候可以师兄师弟称呼。不认了，随手灰灰了去，也无处喊冤。
青木森森，各种杀机发动。
透过助手面板，张焚展开五行剑意，以刳山剑诀演化正反五行，一一破解。
翮遥真人临时施展的考验手段，其实还是云水十方正反五行转换的路子。和司徒尔雅手段有高下，
原理没差别。
张焚不善火行剑术，不过刳山传承，原本出自云水十方里的金相变化，演化金行剑意，以金伐木，硬生生斩出一条道路。
古木参天的无边幻境一变，演化出熊熊烈火，熔铁销金。
张焚随即观想大海漩涡，以生命中曾经的感悟震撼转化剑意，演化出澎湃凶猛的水意，压制烈火。
五行轮换，转眼间正反五行变化都展示一遍。
剑气纵横，飞剑来去。
张焚五行剑意越发纯粹，也明白自己这套剑意取代真气变化，模拟云水十方的剑术问题。那就是剑术意蕴极其依赖自己对世界的感悟！
面对司徒尔雅问题还不严重，身处翮遥真人阵法之中，五行对五行，立时感觉力不从心。除了辽阔的汪洋大海，美丽吞噬一切的海水漩涡；源自现代工业的金属力量，自身对于五行里其它三行，火、土、木的感悟太少。
不是没看见过大漠孤烟黄沙万里，也不是没游览茫茫林海，无边无际，可是心灵深处始终没有过像观看直播地震，第一次看见万吨级压机冲压时候那种震撼。
少了那一刻的感悟，火、土、木三行剑意施展出来，总是欠缺了点什么，比不上水行剑意汪洋一片吞噬一切的豪奢，也不比金行剑意在他手中的锐不可当，碾压一切！
虽然剑意五行仍不完美，依靠助手界面的分析能力，不断显示翮遥真人阵法转化的节点，张焚步步向前，破解难关，一点点向着山顶移动。
忽然，天光日明，眼前大亮，身上压力一轻。张焚长出口气，乘黄冲天飞起，回归剑鞘。
日头偏西，午后阳光照得岩石山顶一片金黄。山巅之上，断崖旁边，一个仙风道骨的清瘦身形，衣袂飘飘。只见他漆黑中夹杂着少许白的头发挽成道髻，用一支木簪固定。
淡金脸色，俊目高鼻，显然年轻时候，也是风度翩翩的英俊剑仙。只是现在看他，怎么看都让张焚感觉翮遥真人身上带着浓浓的伤感倦怠。
普普通通一座岩石山峰，有了他变得格外不凡。
“外传弟子刳山宗张焚拜见太师叔！”张焚走到近前，躬身下拜。
“你比我预想的更好！刳山宗有个好弟子，锋绦兄的好传人！起来吧！”翮遥真人面色温和，袖口一拂。一股大力涌到，仿佛一大团棉花把他身体托起，张焚不由自主双膝直起，站起身来。
听这位提起他师祖锋绦子，张焚脸上越发恭敬，同时心中暗暗叹息。
张焚直系师祖，云霖子的师尊，刳山前代掌门锋绦子也曾在水云山修行。
为了维系对旁枝分化出去宗派的影响力，像前生各国招收留学生一样，水云山也时常把别传弟子招入本山修行。
虽然开放的法诀有限，但单单是以水云山各位的见识，整体更高层次的氛围，已经足以让前来进修的支派弟子受益匪浅。
这些“留学生”进入水云山前，多数就是各分支门派的杰出弟子，经过水云山熏陶，不但向心力更强，回到各自门派以后，也会显得更加出类拔萃，取得更多权柄。
不过这一
切不是没有代价的。
张焚的师祖锋绦子就是夹在水云山和刳山本宗离心势力之间心力交瘁，止步金丹，早早交卸掌门职位。
锋绦、翮遥，两人都还不到两百岁年纪，相比金丹真人寿元极限，堪称风华正茂。可是自己师祖面相垂垂老矣，眼前的翮遥师叔祖也头发花白，意气消沉。正所谓伤心人别有怀抱，大佬们的世界萌新不懂。
“仿佛师祖、太师叔这样的烦恼，大约和悔创阿里属于一个类型的吧？”两辈子都和高处不胜寒还差得远的张焚不敢妄自猜测，顺着翮遥真人话语小心对答。
加载在眼前的真实视野，在他冲出五行阵法的一瞬间自行消失，代表小助手本身存在的三色火焰，在识海深处潜伏，一动不动。
“在金孔雀、古通天面前，小助手运行正常，到了翮遥太师叔，就要隐藏。看来让小助手忌惮的力量下限，就在金丹到元婴之间。只不知道翮遥太师叔到底是罡煞、明道，还是种胎境界？”
他这边暗地里胡思乱想，耳中传来翮遥真人的声音。
“四十年前，云霖师侄刚收下你的时候，我就听锋绦师兄说起过。三年前水云山上，你崭露头角时候，也曾暗中观察过你。想不到，你的资质比我看到的更好，甚至比司徒更好！”
张焚猛然一惊。
有了小助手绑定，要担心也是担心系统后面的黑手，从来不畏惧眼前看得到的竞争对手。什么名门弟子，姝四公子，要说轻视没有，可也没有高看他们一眼，必须仰视的感觉。
可是想可以这么想，话不能这么说。
区区刳山真传，资质更在姝四公子之一的水云公子之上，传出去会有多大麻烦？
点数是好东西，可也要考虑自己承受不承受得起！当年十里洋场，多少煊赫一时的风云人物惨淡收场。能够在风云变幻的商场里稳固自身基业，张焚绝不是经不住诱惑吹捧的人。
他一惊抬头，随即低下头道：“太师叔谬赞，弟子这点天赋，怎能与司徒师兄相提并论？”
“不然！我设定的路程符合你们各自修为。如果悟性相当，你们两个应该同时到我面前，可你同我说了一炷香的话，司徒还不见踪影。不是你比他强，还能说是什么？”
“资质是很难界定的东西。司徒根骨身体比你要好，是难得适合十方变化的全才。可是现在来看，他的悟性是差你不少的！若是能够脱离刳山，进入水云本宗，由我教导，日后成就未必会比司徒差！日后改刳山大弟子为水云山大弟子犹未可知？”
“怎样？水云、刳山本是一家，从刳山到水云不算叛门。由我出面，想来锋绦师兄会给我这个面子。我会做主，让木元收下你，你可愿意？”
苍鹰邱木元，翮遥真人门下大弟子，水云山成丹榜上前五的人物，前身记忆中曾与他有一面之缘。
能够拜入他门下，又有翮遥真人亲自教导的承诺，从刳山真传大弟子，跳到水云山真传大弟子位置上大有希望。至不济也能混个水云山真传，比起刳山大弟子，受到的关注，享受的资源要多得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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