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非打算做一票大的，靠着骂名把自己升到满级，到时候也能天下随我逍遥。
可正如翮遥真人所说，刳山终究出自水云别传，从刳山跳到水云，虽然受人诟病，还达不到唾弃程度，远远比不上吕温候的三姓家奴骂名。不上不下，点数收获不够多，水云山高层也未必看得起自己，真是何苦由来？
最关键的是，他心中隐约感觉，翮遥真人发出邀请，似乎却不太希望自己真的跳槽。
心念电转，心中想了许多，短短几秒时间已经分析清楚，张焚俯身再次拜倒道:“多谢太师叔厚爱，但弟子自幼被师父收归门下，亦师亦父，刳山就是我的家！绝不愿改换师门！”
“当真不愿？”翮遥真人追问两句，见张焚仍是坚决拒绝，长袖一挥，道:“罢了！既然你不愿意，也不勉强。你第一个闯出我布置的五行阵法，自然该有些好处，有什么问题你就问吧！”
开始几个问题，还是涉及水、火、土，如何变化五行，弥补他正反五行剑意里的缺陷。
翮遥真人一直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问到后来，张焚也放得开了，不管是曾经想过，结合地球上的科技理论，忽然生出的奇思妙想；还是《龙蛇九变》里的不解之处，当年黑日魔君也没想明白的地方，都拿出来请教。
对他这些问题，翮遥真人明显更感兴趣。
两人一问一答，转眼谈了半个多时辰。
张焚自觉受益匪浅。
翮遥真人看了一眼天色，阻止他继续提问，道:“好了！你问了这么多，今天我就答到这里。黑日魔君融合域外信息创出《龙蛇五变》，你能够自出机枢，摒弃涉及真元的部分，改成只用于炼体的功法，这很好！”
“黑日魔君留下这门功法开篇提到的‘暗黑’属性力量，似魔气而非魔气，与你本身刳山道诀并不冲突，练也无妨。”
“可你剑术受魔君影响太深，刚才破阵时候，在我面前，虽然尽力隐藏，所使所用全是刳山剑诀。可是在你心中，只怕还是认为魔君传下的杀招，威力更胜一筹吧？”
不等张焚否认，翮遥真人接下去继续说道:“魔君传承，来自异域的无上杀招确实有其可取之处。可刳山剑诀，源出玄天，未必不能再生变化，衍化出莫大威力。看好了！”
说着，踏步上前，手中剑气逼人，随意摆出刳山剑诀中的起手剑式。不含一丝真气，仅一个姿势，已经让张焚感觉无法抵挡，只觉得被锋锐无匹的攻击锁定，遍体生寒。
幸好翮遥真人一发即收，只是摆个姿势教导于他，收回手指说道:“言尽于此，走哪条路都由你吧！好了，你也累了，坐下歇歇吧！”
翮遥真人话语带着浓浓温暖，让他听见，倦意不由自主从身体里自然生出。
张焚抬头望去，只见翮遥子淡金色的脸庞上，两只眼睛两汪仿佛深不见底的潭水，旋转移动。
两潭渊水混做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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泓。
张焚一颗心直往下沉。
身体不由自主盘膝坐下，按照身体千百次养成的习惯，摆出刳山大道诀的姿势，五心向天，闭目养神。
一股无比温暖的力量笼罩他的全身，推动刳山大道诀，同刳心诀一同运转。
意识无比疲惫，张焚全身心沉浸到入定当中。
几乎是他闭起眼睛同时，上山石径尽头，一条人影突破翮遥子早前布下的五行幻阵，御剑飞起。
白衣银剑，风采不凡的司徒尔雅出现在山顶边缘。头发微微散乱，身上有些狼狈。
看见盘膝而坐的张焚，司徒尔雅惊讶一闪而逝，很快变得释然，向着坐在岩石最高处的翮遥子躬身行礼道:“太师叔！”
翮遥子微微点头，不言不语。
红白黄黑绿，五色光柱轮换着凭空生出，从天而降，笼罩张焚身上。
“大五行洗练术！能够有太师叔为张师弟亲施法术，洗经炼髓，真是张师弟的福气！”
司徒尔雅微微惊讶。
翮遥子现在施展在张焚身上的法术叫做“五行洗练术”。刚才布下的阵法叫做“五行轮转阵”，在水云山上又被称为“选材大阵”。
两样东西司徒尔雅都不陌生。
“五行轮转阵”简化自“正逆相生云水十方绝天阵”。水云山上，每名弟子都免不了进阵走上几遭。
被选中的英才，还能得到“五行洗练术”洗经炼髓。
这种法术非真人不能施展，在水云山以外，借助不到护山阵法力量，使用这种法术更会大伤元气。
翮遥太师叔竟然不辞辛苦，使用在张焚身上，不能不让他惊讶。
“太师叔青眼有加，张师弟真是有福之人！”言语中不乏羡慕，司徒尔雅恭敬问道:“推动刳山合宗的事，不知太师叔可向张师弟说过了吗？”
“那件事不必再提！”翮遥子额头微微见汗，以他临近真君的修为，兀自流露出些许吃力，“我许诺引荐他进入本山，光明正大成为木元的弟子，许以水云真传地位，他都不肯背离刳山，又怎么会答应你们异想天开的主意？”
“是吗？可惜！”司徒尔雅叹息一声。
翮遥子脸上显出淡淡讥讽:“你可惜什么？”
“张师弟人品天资俱佳，想到日后要对这样人物施以算计，尔雅心中不胜唏嘘。”
真人招揽，水云真传，比起他们原先准备用来诱惑张焚的条件有利得多，还不用承担背叛师门的骂名。张焚都不答应，那原先的条件确实不必再提了。
稍稍停顿，司徒尔雅又朝着翮遥子钦佩说道:“还是太师叔主意高，若是按照徒孙方法试探，必然打草惊蛇。不比现在，波澜不惊，已经知道张师弟心意。”
“算计小辈算得什么本事了？”翮遥子哂然冷笑，说:“我和锋绦师兄少年时候开始的交情，不管怎么说，张焚现在还是我旁支别传的后辈，我助他一臂之力，也算圆满我和锋绦师兄这段交情！”
“是！”司徒尔雅躬身低头答应。五行洗练术他享受过，不至于嫉妒张焚。
初始惊讶过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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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态恢复平和，对于经得起诱惑的张焚好感不减反增，落到张焚身上的视线里，新增了不少好感。
没人内心深处不敬佩忠义，就像没有人喜欢叛徒一样。即使前一刻司徒尔雅还在期待张焚能够识时务，放弃刳山，靠向水云山。但现在，他仍会觉得，拒绝诱惑，忠心师门的张焚更可亲近。
全身暖意融融，意识从深层入定中醒来。真元滚滚犹如流水，全身法力活泼泼的，充满活力。
感觉到自己体内能量好像经历过一次凝练，相互间变得更加亲和。张焚不喜反惊，一跃而起，召唤出助手界面:“小助手！我身上发生什么？”
回应他心里急迫的追问，面板上浮现几行字迹:“宿主经受‘五行洗练术’洗练身体，真元纯度上升。”
“五行洗练术作用继续发挥，真元纯度再次上升。”
“暗黑之力、真龙血脉纯化，身体五行亲和上升。”
张焚看了几眼，除了不知道有什么用，一看就是好东西的五行亲和上升，最明显的收获就是真龙血脉纯化，同暗黑之力彻底融合，完全结合成为一种力量。
发生了什么？
张焚回神看向周围。
夕阳西下，顶峰上的天空黑沉沉的，只有银星闪烁。偶尔不知是不是流星的长长亮光从天空划过。
翮遥真人已经不见了踪影，只有司徒尔雅站在一旁，招牌式的微笑，温和注视着他。
不知道为什么，张焚感觉司徒尔雅笑容里多了几分亲近、欣赏，和更多的……惋惜！
“他对我做了什么？”
没有翮遥真人在场，小助手功能正常。
助手面板记录里，来自司徒尔雅的点数证实了他心中猜测。张焚小心检查，始终找不到司徒尔雅对自己产生惋惜情绪的理由。
“恭喜张师弟！经过五行洗练术洗经炼髓，修为更上层楼？”
“五行洗练术？请师兄明示！”
“五行洗练术是水云山造就杰出弟子的一门秘术。每代之中，也只有真传能够享受到被这门秘术洗练的好处。恐怕师弟不知，这门秘术的好处不在于目前增进的一点修为，而在于经过五行洗练，身体对五行亲和大幅增加。日后修炼五行之内的术法、道诀都会更加顺利。”
张焚“啊”的一声，做感激涕林状，长揖到地:“太师叔恩深似海，张焚感激涕林！敢问翮遥太师叔现在何处？师弟想当年向太师叔道谢，感谢太师叔厚爱！”
“这就是师弟让我嫉妒的另一处了！”
“翮遥太师叔离去之前曾说，黑日魔君遗法中来自异域的部分，张师弟以‘化龙诀’代替异兽血统，固然是奇思妙想，高明之极。真龙血脉想必不弱于可是异域奇兽。可是暗黑力量与那奇兽本是一体。经过师弟这么一改，真龙血脉来自《太上真鳅七转七变化龙诀》，而那暗黑力量却来自黑日魔君留下的观想图。两者非一体，只是被勉强捏合到一起，练到深处，恐怕会有冲突。”
“他老人家不辞辛劳，以五行洗练术，将真龙血脉与暗黑之力融为一体，替师弟除去这个后患，岂不是莫大恩德？”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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