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福远约好明天同一时间相见后，就赶紧回去补了个午觉。
醒来已是黄昏时候。一出门迎面儿就碰上了方姑姑。
“程米，容妃的衣服你拿去烧了没有？”
“我这就去。”趁方姑姑没反应过来，撒腿就跑，饭也顾不上吃了。
所以睡觉误事儿啊，失眠多好。
到海棠宫时，容妃娘娘正在教训吃饭时坏了她兴致的宫女。自家主子高高在上的代价就是，规矩多，谨言慎行，时不时用来撒气，作为奴才还大气不敢出一个。
尽量避开这里气性最大最不好惹的主子。压低了嗓子去叫门前的小宫女过来，又压着嗓子交代她把容妃不要的衣裳送来。她做了个闭眼深呼吸的表情，好像去赴死一般，转头时偷偷斜了我一眼。接着朝里面喊：“娘娘，制衣局派人来拿之前拿您昨日说拿去烧了的衣服。”
自己默默拿过来递给我不就成了吗？她是不是傻？
“进来吧。”里面声音传出来。小宫女浑身一抖，颤颤巍巍开了门踏了进去。
“烧衣服这事儿我什么时候说的？”从门外将将只看到一扇斜着半开的屏风和小心翼翼的宫女，容妃正主倒是被遮的严严实实。
“昨……昨天。”
“我怎么说的？”
“把那些…不干净的衣服拿去烧了，再别拿到这儿来给您膈应。”
“那你今天还来专门提醒我一遍是吗？！”
容妃训斥奴才时竟自称“我”而不是“本宫”。
“不，不是的娘娘！”小宫女唰地一下跪了下来“是制衣局的人现在才来取衣服，奴婢想着这件事儿娘娘不知道也不好，他们自此看轻了娘娘次次耽搁就不好了。”
这小宫女居然想拉我下水。
低头看地面，头皮都发硬。脚不自觉使上力气，准备接受容妃召唤进屋迎接暴风雨。
这时候一个小太监两脚换的飞快跑进来，在我旁边站住脚，勾一勾拂尘。腰背弯成一个弧：“娘娘，贵妃娘娘派人来召您过去。”
里面荣妃一声笑：“肯定是为那丽贵人了。宫里这群女人就爱玩这些勾勾搭搭、凑一起陷害旁人的把戏。”说着响起一声筷子撞上饭碗的声音。
接着脚步声一步一步逼近。容妃走出屋来，路过时瞧我一眼，没说话就径直走出去。竟也没要求奴才们拿件披风或换件衣裳，身上只穿了件米白色的裙子，没有多余的花式，简简单单，背影竟有几分干净利落的侠气。
容妃带着一群人离开，那小宫女还跪在原地，等人走远后慢吞吞站起来。递给我衣服时也不敢看我。
衣服是紫色的，袖口处被细心地带了几缕绿，勾成两片。美人眼波流转，手伸出来时大概会衬成花一样吧。
这件不是出自制衣局，应是前段时间番邦的进贡。皇宫里只得了两件，一件赐给了容妃，另一件……
双手稍稍使力，便把不知哪位绣娘裁缝多久的心血扔进火炉里烧了个干净。